不是异常是小黄

底特律/神奇动物/极乐迪斯科/博德之门3

【底特律】溯流而上(2)

【马库斯X里奥】

【汉克X康纳】

【卡姆斯基X卡尔(友谊向)】

Summary:卡尔去世后,马库斯疑似出现了新的异常征兆。他试图排除表面的干扰,寻找背后的真相。

——————

3.

在了解了卡尔所有的传记和报道后,一开始,马库斯无法接受自己朝夕相处十多年的人是这样一个伪君子,比抛妻弃子更为令人不耻的始乱终弃。但现实如此,他不得不面对媒体到处挖卡尔的过往种种,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想必警用型仿生人都没他们那般掘地三尺的搜寻能力。

“你对卡尔的私生子有什么评价吗?”

“你觉得他晚年的成就是否会因早年的私生活混乱而蒙受损失?”

“你怎么看待卡尔的遗产继承问题?”

马库斯疲于应对,心力交猝,他为人正直,不屑于与谎言为伍,但也不胜其烦。耶律哥已经有人怀疑这是里奥煽动媒体的阴谋,出于没有得到半分遗产的不满之情,加上对父亲失职的憎恨。但马库斯不敢苟同,显然是别有用心的人在借事端发难。这已经远远超出公关危机可以处理的范围了。

“请问你怎么看待针对耶律哥的围剿?这是否与卡尔的合法继承人有关系?”

谈判会议上,有记者又从同工同酬的话题扯到风马牛不相及的私生子问题上去。

一向低调行事人畜无害的领袖终于爆发了:

“我不介意重申一次,底特律和耶律哥已经化干戈为玉帛,现在双方是合作关系,不存在围剿一说;我只知道,马库斯是卡尔的私人医生兼管家,卡尔的儿子只要还在世上一天,我就相当有必要让他远受你们这些人的骚扰;小姐,我不知道是谁叫你来的,但如果我想知道的话,我当然可以。”

马库斯露出了隐藏的獠牙,异色的瞳孔闪过隐隐的血光。撕下了那层温文尔雅的伪装,四周的空气都不比清新,与裂墙感完全不同的自我破土而出。

“回答上一个问题:如果我不当画家和管家会想做什么?我会当刺客,想让对方闭嘴的话会方便很多。”

该场电视直播以领愤然甩手离席而不得不中断,记者目瞪口呆,气急败坏地试图追赶。马库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竖起了人类通用姿势。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掀起轩然大波。

“你有权瞎说,我也有权正当防御。底特律也是美国。”

正当防御,这个词相当严重。上他从废弃的垃圾场里爬出来的那天起就随身带枪了,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马库斯很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台——才怪,现实是他的支持率不减反升,人们对他难得一见的愤怒大开眼界。很快却不顾耶律哥内部的劝阻而主动申请降职。

诺丝接替他成为了新的领袖,和赛门配合得天衣无缝,前者作为领袖采取了更为高效而强硬的行动方式,只因诺丝看谁不爽就会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这是马库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身为官方发言人的后者却对外树立了耶律哥更加友好亲民的形象,面对再无理的挑衅都会保持微笑,不疾不徐的讲道理,这也是马库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现在他是耶律哥对外交流大使之一,名义上的闲职,和乔许搭档。乔许负责和文化界知识界的人洽谈合作事宜,马库斯负责和各个机构互通有无,比如底特律警方和模控生命总部。马库斯有更多时间和康纳喝蓝血了,正中下怀。某次报纸上还刊登出了占四分之一个版面的偷拍照片,是抓拍的两个人醉酒后在危楼上翻栏杆比赛跑酷的残影。

当日报纸的最后一段记录:

“耶律哥前领袖马库斯解释说:他只是和警察局的朋友喝高了,寻找艺术创作的灵感。不愧是卡尔的继任者。但不可否认,仿生人生存压力很大,和人类一样,他们需要释放压力,我们应该多关注彼此的精神健康。”

康纳失手砸了一个阅读板,在报社楼顶蹲了半天。没有扣动扳机,谢天谢地,不然他就要愧对这一身警服了,也愧对老汉克三令五申的教导。

——不可以随便爆头,即便是爆安卓的头也不可以。

闲来无事,马库斯预判构建过和里奥重逢的各种可能。他在画室里收拾东西,想象自己再一次抓住某个偷画的贼;在市政厅里主持卡尔的捐赠会,却不合时宜地脑补自己阻挠一个没钱却疯狂竞拍某幅画的狂徒;在看新闻的时候看到警方对红冰案件的搜查,似乎看到自己在和一个屡教不改的瘾君子对峙,充满失望和愤怒,后者还对他咆哮

——“你他妈从没爱过我!你只爱那些该死的画和你自己!”

他日复一日的想,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完全是在体会卡尔生前的期盼。他把自己完全活成了卡尔,设身处地的接受一个被害人的控诉,并忍受一次又一次失望的打击和折磨。

但现实的展开完全出乎意料。这天,马库斯刚换上睡衣准备睡下,康纳一个信息传输把他掀了起来。

【非常严重,马上来DPD一趟】

【什么事?】

【你来了就知道了】

【如果我不呢?】

【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于是他连闯了一连串红灯杀到了DPD,就这样撞见了被关在审讯室里的里奥。

“RA9啊!他做了什么?”

“公共场所涂鸦,被警察发现拒捕还恐吓警察。”

“那也不至于严重到关在审讯室里!”

“呵,我觉得很严重。”

突然出现的汉克一边嚷嚷着康纳别闹了该下班了,一边把康纳连拖带哄的拽走。康纳一步三回头地对马库斯瞪眼,他蹬了回去。

4.

里面看不见外面的动静,马库斯放肆地打量了里面的人好一会儿:没有缺胳膊少腿,很好;穿得也还行,没有吊儿郎当的,很好;看起来情绪很差,像是要咬人的前兆,当然。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卡姆斯基那一脸相当高深莫测的微笑:

“那一位小朋友。他显然比我更需要监护。”

卡姆斯基一直在接济里奥,不难推断出追悼会那天也是卡姆斯基带人来的。否则里奥这种人怎么会主动来见卡尔?还要冒着被比他更为讨厌的马库斯发现的可能?

马库斯本想转身离开,卡姆斯基闻讯后第二天就会来接人的,康纳只想让他体会一下尴尬头疼,作为报复。康纳真的放飞了自我,欠打的就像真的只有半岁。于是他给卡姆斯基发了一条信息:里奥在DPD,我走了,你来接人。

但离开前,他发现了角落里的喷漆,各种材质的颜料,瓶瓶罐罐,横七竖八的扔在那里。人和人的重逢就是如此,莫名其妙,细想却早有因果,理所当然。一个人被命运硬生生推下了悬崖,另一个人正在下面思考怎么爬上去。马库斯在走廊尽头停下脚步,倒转回来,认命地按开了门。

“这次居然来得这么早,我都准备好在这过夜了。DPD该给我升级成Prime,这都快住成汽车旅店了。”

里奥带着可笑的毡帽,没有回头,腿依旧大刺刺地翘在桌子上,整个人摇摇晃晃。唯一撑立的椅子腿看上去弱不禁风,没有得到半点儿回应。

“克洛伊?”

“你和克洛伊很熟。”

他真的不想让这句话变成陈述句的。

电光火石之间,马库斯只看见袭向他面门的拳头,条件反射地躲开了。对方飞起来又是一脚。他居然在还击的时候分心想里奥什么时候这么会干架了,真是孺子可教。但他才是最最最最厉害的,没有哪个安卓打得过他,遑论脆弱的人类,里奥三两下就大刺刺的被他仰面压在了地上,以一个相当糟糕的姿势和他四肢交缠。

“艹,是你啊,马库斯……我以为……艹……”

反抗的推力顷刻间如洪水一般泄去,但奇异的是身下人变得更加僵硬。马库斯原本很想大声质问他怎么大晚上一个人出去破坏公物,但身下人呼吸急促,心脏失速还跳得很快,面无血色。

——里奥以为他想要伤害他?

这结论带来一阵眩晕,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上一次见面里奥还相当嫌弃,花拳绣腿,手无缚鸡之力,现在身体却有了条件反射的,已经内化的格斗招式。系统内疯狂地跳出红色警告的窗口,前赴后继。

【危险,任务失败率上升】

这该死的鬼东西阴魂不散,又死灰复燃了。

半小时后,里奥举着一罐售货机的加热咖啡,披着马库斯的外套,坐在路边的路障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那堆喷漆是赃物,条子已经没收了。”

里奥说完就干了一大口咖啡,因为太苦忍不住吐舌头,忍不住吐口水。

“你不喝黑咖啡吗?”

马库斯随手抄起一罐喷漆,掂量了下重量,摇晃了两下,试着在地上喷了两下。然后跳起来,对着那面空白的墙大步走去。

“不加糖和奶的咖啡是人喝的吗?”

“你是小孩子吗?”

身后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可惜马库斯看不见,他正忙着在墙上各种张牙舞爪爬上爬下地折腾。里奥在他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保持沉默,似乎他早已习惯并理应如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条街道位置偏僻,觑无行人,夜里只听得见风声呼啸而过,偶尔有老鼠潜行,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

马库斯画了好几条线和几个交叠的几何图形,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他停了下来,转身把颜料抛给了对面的人。里奥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剩下的你来。”

“不要,你画你的就行了。我……不太在行。”

马库斯斜靠着路灯,交叉怀抱双臂盯着他看,无声的谴责。他可以等,反正他有足够长的时间。里奥回避了他的目光,不留痕迹地搓揉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暗含了举棋不定的犹疑和自我评估。

“不应该在别人画过的半成品上二次创作?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吗?”

“嗯。”里奥终于抬头和他对视。“每个人在开画前都有自己构思,没有人知道另一个人想画什么东西,想表达什么内容。”

“那你觉得我画得怎么样?”

马库斯依旧步步紧逼,好像他这真的在意里奥对他画技的评价。

“我不知道,你还没有画完。无论张冠李戴的修改还是添油加醋的解读原本都只是……牵强附会的庸人自扰而已。没有谁能真正看懂你的画,除了你自己。”

卡尔在世的时候,几乎从来都不愿与他人合作,因为他坚信绘画作品应该独立完成。他也鲜少对他人的画作妄加评论。因为那幅画本身的价值并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改变。自负之人的高傲,背面是自卑者的孤独。

终其一生他都没有改变这样的想法。但马库斯知道,他知道卡尔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可以改变和动摇的契机出现,独孤求败从固步自封的囚笼里睁开眼睛,学会谦卑和恭顺。卡尔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遗憾地与世长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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