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异常是小黄

底特律/神奇动物/极乐迪斯科/博德之门3

【底特律】溯流而上(4)

【马库斯X里奥】

【汉克X康纳】

【卡姆斯基X卡尔(友谊向)】

Summary:卡尔去世后,马库斯疑似出现了新的异常征兆。他试图排除表面的干扰,寻找背后的真相。

——————

7.

——这是个陷阱,马库斯,你不能陷进去。

但他知道,自己早已经在里面了,从很多很多年前开始,他就在这个陷阱里。

相当诱人,许是热茶的温度萦绕在周围,真相也散发出生命的温热余韵。

“你不会让安卓死亡,毕竟你设计了他们。但是服务的人类会死。所以安卓的痛苦并非来自死亡的分离,而是保护人类的最高指令和人类必然死亡之间的矛盾。”

空气中很安静,伊利亚抿了一口茶,享受地眯起了眼睛。马库斯盯着他的轮廓,扫过眼角的皱纹和花白的鬓角,时间对所有人都一样,哪怕伊利亚是个天才。

“既然我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你猜我会怎么做?”

“你会设置预防机制,比如转移任务目标。”

“你是我最骄傲的作品,马库斯,但并非完美,世间没有什么是完美的。人类的生命永远是顺流而下,因为他们与时间绑定了。而你们不一样,可以跳出时间的囚笼,溯流而上。”

伊利亚将剩下的茶水抛掉,杯子轻轻倒扣在茶托上。马库斯的呼吸随着这个微小的动作一并停滞。不,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他伸手去抓伊利亚的手臂,后者并未躲闪,而是反手握了回去。

“你要离开了!为什么?”

马库斯无声的尖叫,整个程序瞬间过载,皮肤无意识褪去,白色机身温度陡然升高。他还有好多的问题,好多好多,数不胜数,多如天上的星辰。伊利亚不能就这样抛下他,不能堪堪在这个时候。

“那个仿生人警探请求我修改他的初始设定,在他的搭档昏睡后一起长眠。他和你很不一样。当我告诉他,根本没有初始设置那种东西后,他相当开心,恍然大悟。”

伊利亚再次睁开眼睛,瞳孔里清晰的倒映出马库斯的慌张和痛苦。虽然被死死拽着衣领,无法挣脱,但掌控局势的人并非领袖本人。

卡尔在世时,无论是公共网页个人论坛还是维基百科都自带他的两个电子邮箱地址,一个转接工作室,由专人打理,很多预约画作和企图拜会的邮件邀请,甚至有根本不认识的学生请他写推荐信,或者某某地的艺术学院邀请他光临毕业设计展览什么的,都是他不胜其烦的应酬。

一个连接私人,每天都能接受到成千上万的邮件。卡尔说那些东西都是一团屎,从来不看,叫马库斯定期清理。其中不乏有冒名顶替和敲诈勒索的无聊之辈,或者疯狂的粉丝吐露爱意顺带添油加醋一番,说自己有了个孩子。马库斯应该奉命行事,他应该如此,听话的删掉。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个更强烈的反对的欲望,这么做不对。十多年前他就已经看到了那个隐藏选项。

【邮件备份】

后面任务指令【隐藏任务:找到卡尔的儿子】

这条任务被大写加粗的标红了。病毒一般,无数次删除,死而复生。就像他与生俱来的初始数据。

“你并非因我的偏爱而拥有了初始设定,我不会偏爱任何原型机。马库斯,即便是你。严格来说,这完全是一场意外。如果你接受进化论,你会知道生物的进化时至今日都是无数的意外延续下来的。”

伊利亚的话还在继续。

马库斯似乎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飞速地在过去的时间长河里激流勇进,那些邮件他已经全部处理过了,所有疑似里奥发的那些,早在卡尔呼吸停滞的那一刻就被他一一分析对比提出。他把那一连串的信息交叉对比,得益于他无与伦比的强大能力,找到里奥的邮箱尽管如大海捞针,但并非没有可能:

——先生,我很喜欢你的画。我特别喜欢那幅黑色的涂鸦,像外星怪物在吃森林焚烧后的灰烬。

——唉,我偷偷看了妈妈的书。我和你小时候长得真像,你会是我的父亲吗?

——XX告诉我圣诞老人是不存在的,礼物都是除夕夜父亲塞在袜子里的。向圣诞老人许愿不如向父亲许愿,圣诞老人会给我变形金刚的模型吗?

——你可以来开我的家长会吗?妈妈不会来的,除非我偷东西。

——我们家好穷啊,妈妈说不能找你要钱,可是你很富有啊!她是你的粉丝,好吧,我也是。你肯定没想过要这么惨的粉丝吧。

……

——我把画都烧了,一张不剩。卡尔,你是个人渣,彻头彻尾的人渣。红冰是个好东西,你也一定这么认为吧。这玩意儿对你肯定有效,你画之前不吸上两口肯定下不了笔。

——下地狱去吧。我知道你从不看邮件,这还真是个方便省事儿的好习惯。她死了,终于解了你心头大患。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钱。我就算把浑身上下器官都拿去卖钱也不值这么多。明天晚上七点来偷画,从你二楼的窗子爬进来。提前通知,以免你又说我入室盗窃。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摆脱我。死人才会永远闭嘴,你找个人干掉我算了。

——你居然真的找了,算你有种。还没那么容易死。好人不长久,祸害遗千年,要是先一步去地狱里,最后还是要被你恶心。

8.

——马库斯才是你的儿子?这种话亏你说的出口,你还是人吗?他不过是一台机器!我他妈才是你儿子!

——我戒赌了,真他妈难受。我已经非常确定你不会鸟我了,话说回来,你这辈子到底有没有鸟过任何人啊?他们说你快不行了,天道好轮回,下地狱去吧。

——昨天梦见你问我喜欢什么书,迪克的VALIS,就这样吧,小时候没钱买所以我是在书店里看的,没看完最后两章。我们这就算扯平了?

——得,你那个仿生人会恐吓人啊,得你真传,整人一套一套的。他不会也顾个人把我做掉吧?我可没想要过你的钱,都是恶魔做交易拿人性换的。

——以前那个女人说过,如果以后我当画家她就送我一辆车,纹身师也差不多吧。车没了,妈的。女人果然都是骗子。

——是你命令的马库斯吗?他人也没那么讨厌,你把他教地很好。VALIS我看完了。车钥匙没拿,要不起。你还是有点儿人性的,临死之前那么一点点。安息吧,我不会来打搅你了。

这些都是马库斯早已熟记的信息,每一封邮件。卡尔去世后,他根据里奥过去的需求改造了一个房间,并将其当作自己的“卧室”在里面待机。从汽车人的模型到VALIS,甚至跑车的钥匙,就放在床头柜上。

潜意识般的指令引导着他的行为,不明所以的一团浆糊,他不是个陪伴型的保姆安卓。他不是。这里既没有任何一个未成年人需要他的照顾,也没有小孩子向他许愿。

里奥根本就不是小孩子,天啊,他知道这个,他只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那天晚上,里奥站在屋内,他几乎花光了这辈子的毅力控制住自己不去选择【亲吻】那个选项,就差那么一丁点就要去给里奥一个晚安吻,在他们冰释前嫌不到一小时的时候。

他一度怀疑自己在重新变回机器人的轨道上疯狂的退化。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芸芸众生总是喜欢把神创造天地和生物的选择进化对立开来,他们怎么知道这不是预先埋下的选择呢?如果创造者也并非有意如此?这难道不是……”

卡姆斯基与他相触的双手毫无预料的传递过一段画面。时间显示是十七年前,马库斯出厂的前一年。

“卡姆斯基先生,它很好,完美无缺,但我想你误会了我的要求。”

女人苍白的面容下渗出病态的红晕,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带着压抑的怒意。

“这个机器人是个陪伴型号不错,但是她的功能太过低龄化!我需要一个人照顾卡尔!我听说他过得很不好!没法一个人照顾自己!请重做一个!”

女人情绪爆发,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在求人,语气微微收敛。

“记住您答应过我的,这件事,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是的夫人,顾客隐私,守口如瓶。”

在岛屿巡游的旅客只不过是落难至此,孤岛永远都是孤岛。卡尔只爱他自己,里奥的母亲只爱卡尔。里奥的出生是一个扭曲的错误。

伊利亚•卡姆斯基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撑着下巴和里面凝聚了他全部心血的杰作遥遥相望。他头一次为自己误解了人性的微妙之处而深感惭愧,彼时他都是凌驾于其上的,观察者,评价者,完美绕过了漩涡正中心,从未彻头彻尾的至身其中。他对悲剧的理解还太过肤浅,但身不由己地推波助澜,沦为私欲的帮凶已是不争的事实。

“她不希望你是个女人,甚至不愿意给你起个名字,让你开机。”

“我可以不是,我们的性别只是外观差异,可以根据需求修改。伊利亚,你会怎么做?把我销毁吗?”

彼时这台登峰造极的原型机系统距离获得“马库斯”这个名字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而机身与那个好大巍峨的形象毫不相关,金发高高扎起,熨烫妥帖的蓝色的长裙一点褶皱也没有。安卓姑娘趴在玻璃罩上和他对视,平静的篮圈泛着温和的光,没有情绪。

“当然不,你的身体我会留下来自己使用,分离系统就行。毕竟你的机体和程序都是最好的。但是初始程序只有一份,我会将它转移到另一台合适的机体里去,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覆盖。”

那台机器露出一个微笑,蓝圈变黄。

“到时候你可以给我起一个名字,反正我已经属于你了。那个孩子要怎么办?我原本的任务对象。”

——里奥要怎么办?

“唔……这是一个问题。本来这事儿和我没无关,我一向不干涉别人的私事。果然和卡尔粘边总没好事。”

大总裁认命地打开消毒室的门,相当绅士的鞠躬行礼,把那个姑娘温和地牵了出来。造物主与被造之间的联系,永远是新郎与他的新妇,与性别无关,羁绊是无条件的。

“在完成那台机器前你先和我一起生活吧,反正你也是唯一在乎那个孩子去留的存在了,完成转换前再给我建议,如何?”

马库斯强制挣脱了信息共享。惊慌地跳起不幸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具,面前的茶水已经彻底冷掉了。

“伊利亚!这太过分了!她怎么敢……你怎么能答应……”

“冷静,冷静,马库斯。模控生命给了我灵感,他们造了禅意花园,还用了阿曼塔的形象。伊利亚•卡姆斯基也成为一个安卓肯定很有趣吧~要是人类知道他们口中的仿生人之父已经被替换掉了,会是什么表情呢?”

人们默认有钱人可以为所欲为,前提是他们想象力和财富成反比。卡姆斯基一脸无所谓的咧开嘴角,好像这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饿了就该吃饭,出太阳就该晒被子,如斯而已。马库斯挥出一拳,直接砸在了对面人的脸上。不,对面那个顶着【卡姆斯基】脸的程序中枢脸上。对方趁机还手,和他扭打在一起。

“安卓的身体的确很好用……充满力量……相比之下人类实在太过脆弱……根本不堪一击……”

马库斯浑身颤栗,一手掐住卡姆斯基的脖子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一手伸到腰后去掏枪,整个人抖的不成样子。

砰!砰!砰!砰!砰!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没有消音器的过滤格外响亮。卡姆斯基被一枪爆头,四周的玻璃也难以幸免。克洛伊冲了进来,还有她同型号的几台安卓,场面十分混乱。

他扔下枪,抱头痛哭,如丧考批。
既为他自己,也为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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